华韵HY

【霓虹X神音cp推,可逆不拆。】此号90%以上内容为虹音,请慎关。

【神音&幽花】她是异类

“你无可救药了,你就继续吧。总有一天,杀戮使徒会来找你,等你遇到了她,就会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莲泉的话应该没有别的意思,而幽花却因此移开了视线。她在心中暗自想,其实,她早已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杀戮使徒是个怎样的人?

天束幽花曾经下过仅属于自己的定义。毕竟她在家族中的职责正是记录,她又是那么喜欢利用一切闲暇时间思考人事物的本质。

这次思考的起点在哪里呢?曾处于懵懂时期的幽花,在家族魂术师执行了一次清除行动之后,花了一晚上耗在藏书室最隐秘的角落里。她试图找寻一份古老的羊皮纸卷轴,上面特别记录了杀戮王爵及其使徒执行的所有红讯。

幽花仔细翻阅卷宗,杀戮中每一个血腥的细节被一丝不苟地记录下来,死者的穿着、死亡的具体方式、心跳停止的时间等等。前代笔者留下的记录或清秀或刚劲,她能从字里行间看得出旁观者对杀戮者们刻骨铭心的恐惧。

对死亡和造就死亡之人,与生俱来的恐惧。

执行这种残忍命令的人,想必也是冷酷无情的吧。带着这样的念头,幽花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丝绸被褥温暖光滑的触感让她稍微安心了一些,旋即陷入香甜的睡梦里。

幼嫩的手指搭在枕头上,似乎在描绘着什么,与以往不同的姿势。

就这样,她在梦里遇见了一个女孩。她穿着白裙,拥有无邪的笑颜和恬静动人的气质,像一朵半开的玉兰。和杀戮似乎不沾一点关系。

她一定是异类。幽花想。

她见过蝴蝶斑斓的双翅,见过闪烁的堇青石,也见过某个对她微笑的白裙少女,她的笑容完美而无邪。那大抵是种无与伦比的美丽,不过,也拥有相同程度的脆弱。

幽花很少去帝都作访。格兰尔特的四月不同于往常的晴朗,而是阴云密布,隐隐能听见天边传来沉闷的雷声。季风将反复无常的气候赐予西边的水之国度,这个国家里生养了能将水的控制发挥到极限的魂术师们,但是再怎样强悍的魂力也无法撼动自然轮回的规律。

白银祭司的规矩就是如此,再恶劣的天气也不会对各家族例行的觐见产生任何影响。

天束家族提前到达了位于心脏前端的正殿,族长无声的注视幽花,示意她走上前,幽花的脊背沁出几滴冷汗,但是她依然以镇定的样子,捧着装在匣子里的卷轴,随着白银使者的指引走进房间深处。挺括的衣领上精致的刺绣蔓延,墨蓝的硬绸袖口上镶了一边金丝织就的花纹,扎得她手腕有些难受。幽花想起衣柜里柔软的白色起居服,蹙起好看的眉,叹了一口气。

她做事的风格本来一直是随心所欲的,在这种隆重的场合特意换了最为正式的礼服,就是为了合乎家族严苛的礼节。

那个曾经在背后出言讥刺过自己的表姐,她冷冷的目光停留在她华丽的礼服上,目光中透漏着掩饰不住的嫉妒。没有幽花那样的独特身份,她只能看着幽花纤瘦的背影愈行愈远。

幽花不仅承袭了上代六度使徒的尊贵地位,还得到了秉笔书写关卡记录的职责。她有的时候也会感到疲累,在管理一城的大小事务后,寂静的深夜中。不过她想起了房间床头柜里珍藏的画像,画像上温婉美丽的母亲微笑着,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坚定的眼神让幽花明了自己究竟应该做什么。

守护自己的家族,守护身体中流淌的皇族血脉。

这是身为西流尔的女儿、雷恩城的郡主必须做到的事情。

被“赐印”成为六度使徒以后,幽花第一次来到亚斯蓝帝国的心脏。石室内部的装潢比她想象过的还要宏伟,而房间的大小堪比家族那座用来招待皇室成员的宴会厅。

不过,用上等大理石精心刻出的浮雕墙壁在幽蓝冷光里并无震慑之意,反而形同鬼影幢幢。明明这里的温度和阳光下的帝都道路并无太大区别,她的后脊背上依旧感受到一阵凉意,发自内心的那种冷。

白银祭司简单地吩咐了以后的任务,他们听完她的禀报后没有对内容做出任何评价。

幽花无声无息地站起身来,一向高傲昂起的头颅此刻仍安静低垂。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她默念着家族的族语,随着白银使者的指引走出大门。

幽花回忆起自己交上卷轴里的言辞,里面清晰的记录了这三个月来亚斯蓝与埃尔斯边境地区关卡的通关函件信息,每一份她都做好了精细的存档,甚至特意将几位重要人物的出境记录调换了顺序,以便于白银祭司能够第一时间看到。

她平日里倒是对其他王爵的任务不感兴趣,毕竟身为皇室成员,她的身份和使命都可以让她不用接触出生入死的血腥杀戮以及为赏赐和俸禄进行的勾心斗角。

幽花唯独奇怪于那个至今未知姓名的二度使徒的行踪。

最近一个月来,此人频繁地造访火源,而且出境理由填写得极为省略,这不能不让人生疑,就算是位高权重的二度使徒也是如此。毕竟熟读过的史书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幽花,这些魂力能以一敌万的杀戮者心生叛逆或是与外敌勾结,都是家常便饭。因此白银祭司用天格作耳目予以牵制,将他们牢牢锁死在无形的天罗地网里。

幽花想,那个杀戮使徒若是和她差不多大,会不会以为自己能有反抗这一切的本事?

或者,是彻底地装聋作哑,放任自己沦为杀戮的工具?

其实这么多年来她也隐隐感觉到了,王爵使徒的地位看上去无比尊荣,但实质上,他们在白银祭司的眼里大概只是承载魂路的活体吧?

幽花想起了自己未曾谋面的父母,对啊,他们拥有多么强大的魂路,身上甚至流有珍贵的血液,但是结局呢?母亲早已不在人世,父亲么……想必也与死去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了。

她凄楚地笑了。

幽花自认为是金丝笼中被囚困的雀鸟,孤僻地数着流逝的每一天……直到她梦里那个白色衣裙的女孩,走进她现实的生命。

白银祭司召集八大都城各统领家族的时候,同样也召集了格兰尔特里有一定规模的家族。幽花在宫殿外面的回廊上匆匆行走,她绕过许多叽叽喳喳地凑在一起的贵女们,试图走到庭院里更僻静的地方,就这样她遇见了神氏家族最小的女儿。

她自称自己叫做“神音”,礼数周全,面容姣美,年纪大概比她大两三岁。

神音对幽花手里的书非常感兴趣,于是询问了一番,幽花不太想回答,用冷漠搪塞了回去。她本以为神音会不悦,但是神音看样子不是很在意这个。

“如果有机会的话……你愿意告诉我吗,你的名字和你来自的地方?。”女孩笑容温婉,两颊垂下的发丝为她精致的面部轮廓画下一记润笔,她像一株半开的玉兰树,伫立在湛蓝的天空下。

“嗯……我叫幽花,天束幽花。”

两手交握,那时候幽花不曾想到,这双握紧她的白皙双手沾过多少人的鲜血,也不曾想到她们很快就有了再相见的机会。

那场再遇发生在多年后,神音在家族覆灭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再一次潜入天束家族寻找西流尔的永生回路讯息。

雷恩是一座足够光荣的城池。这里有亚斯蓝帝国最庞大的渔业与运输业,有盛放了一个夏季的白樾花,更有一个与亚斯蓝皇族血脉密切相关的家族。

天束家族,在城内堪称主宰者。而这座家族,世代承袭的王爵之位,才是最令人惊讶之处。他们的血脉就是一个古老的传奇,这份传奇被一代代族员燃烧到了今日,经久不息。

天束家族的两位小姑娘携手走过长廊。夜已经深了,舞会后的狂欢让她们双颊酡红,葡萄酒夜的芬芳从她们蕾丝质地的衣领里飘出来,她们晕头转向地走着,直到不慎撞上了一根细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蛛丝。

女孩中年长的那个定睛一看,斜后方好像闪过了一个白影,还没来得及让她们尖叫求救,几缕更粗的蛛丝就封住了她们的口。蛛丝将她们的手脚束缚住,悬在了半空,她们被拖到了一个阴暗的杂物间里,两人狼狈不堪得半跪在地,不知哪一刻起,她们的脖子上多了一把冰冷的匕首。

神音俯视着天束家族的两位小姐,目光移到右边那一位,注意到她比起同伴来更为华丽的衣饰,轻轻地眯起眼来。

“那么,就你啦。”神音舒展了下身子,从扶手椅上站起来,姿态优美端方,她柔柔地笑,笑容绝美无匹,那位小姐看在眼里却如坠冰窟。

她割断了封住女孩口的蛛丝,女孩想尖叫着求救,开口后却发现声音都是抖索的。“救命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想让你引以为豪的脸上留下一道伤疤,就不要说多余的话啦,你要知道……”神音戏谑地扫视她一眼,纤美的手指仔细摸着她们的脸,轻轻道:“我可是很强的哦,不如老老实实地带我到你们家族文书的储藏室去,这样呢,你也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天束家族的小姐眼泪汪汪地点头,神音扭着她的手腕,让少女踉踉跄跄地把她领到了天束家族藏书室。那个小姑娘心有不甘地将自己的手放在门闩上,几缕金色的魂力沁入门扇,门缓缓地开启了。

神音听闻,故去的六度使徒曾在生前负责亚斯蓝境内所有的文书,这个家族血脉的秘密也封存在一宗宗书卷里。天束家族的双头鹰家徽饰纹繁复而华丽,它此刻正在石门上荧荧闪烁着,也刻在这所华邸里每一个显眼的位置。

如果要寻找西流尔的踪迹,那么从此入手是最好的选择。可是神音却感知到房内有人,魂力规模还不小。

“你不是说那里不会有人吗?”神音眼里寒光一闪,手上劲加重了一分,勒得那个女孩不住咳嗽。

“不知道啊!我们不知道……”女孩呜咽着说。

烦闷之下,神音直接抬手打晕了那两个女孩,用更加结实的蛛丝把她们牢牢地绑了起来。而她也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储藏室前面的走廊,她注意到正门没有关,有一丝不小的缝隙,暖暖的烛光从里面透出,也让她看清楚了房间里坐着的那个人是谁。

是六度使徒,天束幽花。

神音的心沉了下来。她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继续观察着。那个女孩,似乎正在桌边执笔写信。

雷恩郡主的娇纵放肆,神音曾有耳闻,但是此刻郡主神态中的脆弱和无助情绪,却绝不是装出来的。

神音耐心地等待着,幽花终于写完了那封信,不过她似乎还想再修改几次,她端详着信纸,在熠熠的烛火下,脑袋渐渐低下去,睡意袭来。

不知不觉间,神音走入了房间站在幽花一侧。她看了一眼幽花的信上的文字。

回生锁链被夺,我心有负气,但却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要寄给谁呢?神音有些困惑,从信件语气来看,应当是要寄给某个和幽花关系极好而且对亚斯蓝魂术体系了解颇多的人。

但这样的人还能有谁呢?据神音对幽花的了解,应该……没有这样的人吧。

她忍不住侧目看着幽花,女孩睡着了,姿态乖巧地趴在桌上,她睡得很安神。神音叹了一口气。这个小郡主,她对周遭的一切似乎都缺乏常识……她不该如此不警惕的,毕竟危险无处不在。

幽花醒来时,只觉得身边似乎有一缕香在盘桓,是玉兰香。不是白樾花的味道……那会是梦中的人吗?

但梦中,幽花梦见的,却不是母亲……而是一个很熟悉的但又仿佛与自己咫尺天涯的人。

幽花揉了揉眼,她诧异地看着桌上摊开的信笺,一切摆设都如睡前记忆那般,只是多了一朵完整的白樾花摆在信纸中央,依旧散发着幽香。

“你真是太大胆了啊……”

她轻轻地捏起那朵花,露出了一个脆弱却又满含期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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